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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流的“史记”

来源:湖北日报  日期:2021-02-18   编辑:黄梦田   字号:T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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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作者并不局限于某一条河流,而是尽可能地到达更多河流的汇聚之地,足迹追随着河流遍布中国各地。开篇的沅水是一个十分庞大、支脉相连的水系,当支流注入沅水时,是支流的一种结束,但也意味着另一处涛声的新开始。

杜晓宁

谈雅丽用脚步丈量中国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,用十年与河流相伴的时光,浓缩成这本《江湖记:河流上的中国》(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20.10出版)与读者相见。初看书名,笔者以为是一本单纯地记录中国河流的历史与特征等的科普类游记,没想到书中所包含的内容也如作者所见过的河流一般包罗万象。

“江湖记”之旅由作者的家乡沅水开启,从南到北,从东至西,与河流亲密接触,为河流文化和河流地理写下文字。作者并不局限于某一条河流,而是尽可能地到达更多河流的汇聚之地,足迹追随着河流遍布中国各地。开篇的沅水是一个十分庞大、支脉相连的水系,当支流注入沅水时,是支流的一种结束,但也意味着另一处涛声的新开始。

有河才有人,有河才有城。靠河运兴旺起来的古城,各大码头是其最热闹的场所,那时码头上有着络绎不绝的商人,他们把水运时代推向了极致。但随着城市运输方式的转变,河运的衰弱使各大码头无一例外都呈现出日渐凋敝之势。著名的萧太后河码头四周已长满荒草,就连萧太后河也淹没在野草和芦苇之中,一片破败的景象。如今,人流如织的驿站码头随着历史的翻篇而成为过去,踩得发亮的古城青石板也早已坍塌。但河流,会一直静静流淌。

与大多数经历了从热闹到寂静的河流不同,呼伦贝尔市北部的根河流经中国最大的湿地,是属于草原的河流,独特的地理位置也注定了其与大多数河流不同的特征。我国的河流多为自西向东流向,而根河却是自东向西流,这条草原上的河流不同于南方水网中奔腾的温热水系,它静悄悄的,“无声息地浸入,无声息地诉说,然而无穷无尽”。

除了河流,作者在书中对各地风光的描述也极为精彩。沅水最终会汇入洞庭湖,当一行人航行于湖上,欢笑声惊动了两岸密不透风的黑杨林中的白鹭,成千上万只白鹭飞起时犹如大雪纷飞,盘旋落下时,便是大雪飘起后又落入树林的光景。说到雪,则不得不提位于黑龙江海浪河边的双峰林场,即我们常说的“雪乡”。这是一个可以满足所有人有关于雪的一切幻想的雪的国度,当来到一个洁白无瑕的世界,作者用了个可爱的比喻,认为被厚雪覆盖的农家屋顶在深红灯光的照射下,犹如一个个在雪地里生长出的蘑菇。

此外,由于作者在游历中对每一条河的文化渊源格外关注,使该书在兼具游记、地理知识和人文关怀之外,将河流与相关文化名人相连,使之充斥着历史文化感,在滔滔不绝的流水声中,文化得到了永生。如湘江,从东岸到西岸,连接起了杜甫江阁、橘子洲头和岳麓书院,由此也将源远流长的湖湘文化连接起来。湖南境内的澧水流经的临澧蕴含着无尽的文化源流,古有屈原、宋玉,现代有宋教仁、丁玲等文化名人,蜿蜒东去不复返的澧水也送走了无数风流人物,但澧水所孕育出的品质将在湘楚大地上永远流传下来。

河流会带给人们不同的精神意义、不同的生活追求,在河岸边世代生存的人,“受尽河流无尽的恩惠,也把自己变得像这条河流一样,宽厚、慈祥、执著,对万事万物倾注着无限的热爱”。正如封面所写的那般,河流湖泊是大地的血脉,而因其所衍生出的文明,也必将如同河流一般源远流长。